假如上帝不存在，那么就有必要创造一个出来。”
——伏尔泰
随着一艘黑红色圆形的外星飞船降临地球后解体，人类明白自己在宇宙中并不孤独。
在“人类地球文明联合大会”上，各国机密信息的交流也向全世界公布了“地狱”“圣堂”等神话概念的现实存在。
当外星文明与天堂地狱同时存在的时候，最核心的问题便是“造物主”的存在与否。
人类地球文明宗教信仰联合大会第一次会议
“地狱都存在了！那上帝不可能不存在！”基督教徒在会议上大喊着。
“假如上帝存在，它是人类的神还是宇宙的神？”
“假如它是宇宙的神，那么它也就是所有外星人的神！”
“假如它也是所有外星人的神，那它为什么在这些外星文明彻底热寂的时候没有任何行动？”
“假如这一切都是上帝创造，那么那个告知我们并不孤独的文明为何从来都没有提及神这个概念？”
大会上质疑上帝“存在”的声音比比皆是。
张清生打了个哈欠，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和唐千玩起了“手指小人”的游戏。
对于这样宗教神学的争论是无休无止的，也是毫无意义的，不同信仰之间的人仿佛有着永恒的隔阂，每个人都会拼尽全力地维护自己认知的信仰，也因此，具有“排他性”的宗教信徒总是让自己陷入战争的苦难螺旋中。
张清生看着台上一袭灰衣的薇薇安，总感觉她比上次碰面的时候长高了很多。
只见薇薇安步步紧逼，她让发言台对面的基督教徒说不出话来。
“物质无法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自发地从混沌状态走向有序状态。”
南玻突然走上台和薇薇安对峙，他满脸胡渣，目光深邃，大鼻子高高挺立着，一头偏短而杂乱的卷毛如鸟窝般搭在头上。
“所以？”薇薇安轻轻转头看向南玻：“你说的那句话前提是一个孤立的系统。”
“对，正如那个告诉我们并不孤独的文明所说，宇宙中无论有多少个系统相互作用，整个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孤立的系统。”
“请您继续说下去。”
“在不可逆的热力过程中，熵的微增量总是大于零，在自然过程中，一个孤立系统的总混乱度，也就是总熵不会减小。”
南玻作为有神论者，却也用“科学”分析造物主存在的必然性，他不顾身后那群基督教徒错愕的私语声，自顾自说了下去。
“也就是说，任何事物无法在没有外在意识干预的情况下，自发地从混沌状态走向精密状态，就像一堆零件无论进行多场时间的无序运动也无法自己组成一个精密可使用的麦克风。”
“薇薇安女士，按照您唯物的，进化论的观点来看，时空是否总有一个起始？”
“对，时空有起始，也就是牛顿最先提出的第一因，第一因只能是主动行动，若是被动行为则它不是第一因，导致它被动的那个才是第一因。”
“所以你想说，宇宙的第一因是主动行动，则宇宙有自由意志，宇宙的第一因的某种属性与人类的意识灵魂相同，宇宙的第一因即造物主。”
“是的，薇薇安女士，您作为人类生命科学的领军人物，能理解我所说的，我感到十分荣幸。”
“不对！”
薇薇安眼神坚定，她已经抓住了一个核心问题——第一因是物质还是意识？
“物质永远为第一因，物质永远先于意识，意识是物质作用下的结果。”她流利地将自己从小背诵的话语说了出来。
“宇宙中发生的一切事件都是遵循固有的物理定律，对宇宙来说，一切事件已经注定，早在时空诞生的那一刻已经注定。”
“灵魂，意识的存在，生命的意义，都只是一种能量流转的结果，一切生命都是物质运动的结果，那么其中产生的意识或者灵魂自然也是遵循其中的物理定律去运行，所以对于宇宙来说，一切生命的一切意识行为也都是注定的，必然的。”
薇薇安说着，将一枚硬币抛向半空再接住。
“就像我抛出的这枚硬币，在无知的年代，硬币正反的结果就是神的旨意，而现在我们都知道，只要得知抛出硬币的加速度，硬币的重量，所处风向速度，重力加速度，所在位置的地球自转偏向力，落下的接触面受力角度，接触面硬度，弹性系数，宇宙一切物质对硬币的万有引力作用等等一切会对硬币上抛下落过程中造成影响的数据，那么最终的结果便可以用计算得出，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也就是说，在您看来一切已经是必然，任何文明终有消亡的那一天，我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热寂？”
“是的，南玻先生，如您所说，把整个宇宙看成一个封闭的系统，那么物理规律便是系统运作的规则程序，灵魂意识以及因灵魂意识做出的行为是这种程序下的结果，既定结果，一切随机与偶然，包括意识选择，在系统内是既定的，必然发生的。”
“那么......”南玻迟疑了一下，“我们得知我们在宇宙中并不孤独也是一件既定的结果。我们的文明最终会因为热寂灭亡也是一件既定的结果。”
“可是！”
南玻也十分坚定地看着薇薇安。
“如果真是那样，您无法解释宇宙从大爆炸后的纯热寂熵增状态中走出，如果第一因只能是物质的话，那么现在宇宙不可能有任何文明。”
“那是因为物质有自发的敛聚效应，物质自发地从无序发散状态敛聚成有序生命体，一个精密的麦克风在诞生之前有我们人类作为有序生命体来组装零件，而人类本身也是从简单有序生命体朝着无序生命体进化，一切生物的意识与行动的产生原因可以追溯到更好的生存与更好的繁殖上。”
“但是，我们现在的意识可以选择违背更好的生存和更好的繁殖。”
“那是由历史社会文化构造出的。”
“这样的意识最终存在了，为什么会存在阻碍所谓物质敛聚效应的意识？”
“因为这样的意识本身就是对宇宙只能熵增的客观事实的反应。”
全场沉默了。
按照薇薇安与南玻的对话，人类文明的最终结局只会是死亡，文明进入热寂是既定结果，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中。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地狱的存在?背叛自己祖国的人不可相信！”
发言台下不知谁大吼一声，打破了沉默。
“那是因为人类的意识本身有力量构造神话，先有的人，再有的神，无人无神！”
坐在台下的张沐森回敬着那个声音，“无人无神”的言论又在大会上引起一阵骚动。
“安静！”
“安静！”
人类文明第一次聚在一起对宗教信仰的大讨论最终暂时以一个压抑的结论作为结束。
第一次宗教大会结束后当天
薇薇安半倚在躺椅上，全身透着一股疲惫的气息。
“薇薇安，有个很重要的问题，物质的敛聚效应仍然不能解释人意识中的自由意志。”张沐森边说边坐下来，手上捧着一杯茶悠闲地喝着。
“你支持南玻的说法？”
“我只想说，意识中的自我意志人类无法创造，无论通过多么高超的科技，像是人工智能这样的东西得出的永远只是算法程序最终得出的结果，你也知道，就算再精细地模仿人脑神经，最终的结果也只是算法的结果。但......但人类不一样，有真正的无法探究原因的情感，有与未知领域天生的感应链接。”
“人类中大部分想法都受着生物激素的控制，你现在讨论这些没有用，作为唯物主义者，否定神是必然的。”
“我只是在和你探讨，私下探讨。”张沐森整天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悠哉悠哉的，完全没有打算和薇薇安论战的样子。
“我们换一种想法呢？假如各种衍生出文明的生物的自由意志，是一种独立于物质世界之外的事物，作为平行于物质世界一元存在的第二元。”
“物质世界的宇宙是封闭的自我运行系统，人类的自由意志相当于这个封闭系统外的手，随时能够对其影响，本体不受物质世界规律影响，却可以影响物质世界。”
“哼”薇薇安没好气儿地笑了一下：“你不过是没有经过任何科学研究，试图用一种懒惰的方式解释我们发现的真实的地狱与天堂。”
“你说的对，不全对，这样确实就可以解释那些宗教中存在的神话场所，甚至包括宗教中的神，都是人类的自由意志对其物质世界的影响，假如哪一天全人类灭亡，或者信仰地狱天堂的人全都摒弃他们的信仰，那么这些相应的神连同神话场所便都会消失。”
“但假如这样，你要承认整个宇宙中还存在着一个万神之神，那个一切的造物主，你还是绕不开神的存在。”
“是，但那个不是神，而是一种自由意志，一种和我们人类，和全宇宙衍生出文明的生物相同的自由意志。”
“那你还要承认，这个自由意志是有情感的，因为情感本身也是一个精密状态的存在，只有有情感的造物主才能创造出情感。”
“是，就像那个黑红的外星飞船告知我们的那样，他们在信息传递中也会有情感的表述，或者说用人类文明中修饰情感的词来描述他们的状况。”
“一个有情感，可以自主选择的自由意志是宇宙的第一因，请你告诉我这样的自由意志和传统定义上的神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它可以做到神做不到的事情，让整个进入热寂的宇宙出现熵减，每个文明本身的进化虽然是在让所依托的世界退化，但只要那个世界存在于宇宙自身熵减的地方，那么一切进化便是进化，我们自由意志链接着的物质世界整体便可以扬升到更高层次。”
“......”
“所以......”张沐森起身，眼睛对视着沉默的薇薇安。“所以，这才是我们人类文明逃离热寂的方式，让整个人类文明的所有灵魂扬升到更高维度，突破这个封闭的物质世界的宇宙。”
“你这全是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跟我们国家的民间科学一样。”
“科学？那你觉着我对于人类欲望与灵魂的研究属于科学还是科学再发展之后才可以解释的神秘学？科学本身就是一种宗教，和上午会议上那些传统宗教一样，都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一种解释方式。而科学这个宗教只有两条教规，第一，这个世界有规律，按照规律运行，可以被解释。第二，对世界的解释可以被证明或者证伪。”
“好，那么你说的这种理论依据什么规律？又怎么被证明？”薇薇安也站了起来，从休息室的小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冰镇好的甜酒。
“薇薇安，我们人类的思考逻辑便是最好的诠释。”张沐森喝着热茶，清了清嗓音，继续说道：“我们理解的世界，总是需要有一个开始，也最好有一个结局，我们无法理解没有开始的开始，也无法描述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而我们的开始还必须是具体的开始，结局最终也只会推演到死亡。”
“......”薇薇安又沉默了，她总觉着张沐森所说的隐隐约约地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又转瞬触碰不到。
“或者说，宇宙间几乎所有拥有自由意志的智慧生物都是这样的思考逻辑，万物有始有终，自己的自由意志被这个封闭的物质世界系统束缚着，不想象或者不相信几近无限大的宇宙本身是个有开放的系统，只有存在开放的系统才有机会实现真正的熵减，而我们所有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文明便是这个自我封闭的物质系统与其它系统互动的产物。”
薇薇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着他完全不可信又说得可信，他在完全疯狂的同时又像是极度的清醒。
“你说的这一套东西我暂且不完全否定。”薇薇安双手环抱，一副抗拒的样子“那你说说，我们人类文明怎么才可以让所有你口中所谓的灵魂扬升到一个什么更高的层次？”
“我不知道。”张沐森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那你和我谈论这些有什么作用？你也可以预计到，假如现在的人类真的为什么告诉下个文明你们并不孤独，这样又蠢又浪漫的事情，或者为了让自己文明逃离还不知道多少亿万年才会到来的热寂，浪费大量资源，最终只是会破坏我们原有的文明秩序。”
“张同志，别忽略了，我们人类文明从未真正成为一个整体，那些口号噱头最后只会沦为国际博弈的工具。”
“薇薇安。”张沐森语气突然犀利认真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方式，就像即使有人告诉我们，在四维空间中的三维球体切开后的切面是圆，我也不可能真正理解那个层次空间的任何一切，因为三维本身就在时时刻刻地限制着我们的思想与理解。”
“所以？”薇薇安用口癖般的问句继续问了下去。
“所以人类文明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让这个世界所有的灵魂从这个封闭的物质世界宇宙中一起脱离出来，脱离到哪里都可以。”
“再见！近期新来了一批用来实验的人体，我要回印度继续完成塑料纤维的病毒研发了，研发出一种可以支持人类进行星际旅行的生命技术，可比跟你在这闲聊些胡思乱想有用多了。”
薇薇安头也不回地朝休息室出口走去，但是到门口即将推开门的时候，她停住了，转头望向张沐森。
“按照你说的，你把那个有自由意志的宇宙第一因称作什么？”
“本元。”
“你试图用言语构筑一个不是造物主的造物主。”
“是的，假如上帝不存在，那么就有必要创造一个出来。”
第一次宗教大会结束后第十四天 人类火种计划-阿斯克勒庇俄斯商会欧洲地底科学院总院
弗丝瑞让人在一个巨大圆形仪器前不远摆放了一组皮质高档沙发。
他全身虚弱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仿佛整个人都要陷进去。
张沐森坐在他身旁的双人沙发上，一脸迷惑地听着弗丝瑞给他解释突破当前维度的可能性。
“嗯......假如你对扑拓学的知识一点也不了解的话，那你就记住，拓扑学的一种解释是说东西是连续的，我们的宇宙，空间和时间都是连续的，哪怕我们违反物质规律进入虚时间，它都是连续的，中间没有一处中断，我们与更低维度和更高维度都是连续的。”
“呃......虚时间是什么......”张沐森仍然保持着一脸迷惑的样子“老弗，你也知道这些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嗯......那我跟你从学生都学过的虚数讲起吧。”
“呃......虚数是......”
弗丝瑞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那你记好，不要再过问为什么，当你速度越快，你周围的时间流动的就越慢，当到达光速，时间就会停止，比如根号下负一秒，就是当你的速度超过光速后，在数学上对于速度的描述是根号下出现的一个负数，当你速度低于光速后，你的时间是正常的；当你的速度等于光速，对时间的描述是静止的数字零，而当你的速度超过光速，在数学上，描述你周围时间的不是负数，而是根号下的负一。”
“根号下的负一不在实数轴的任何一处，只能在实数轴外面，你可以勉强理解为这跳出了之前物质上的系统，进入了系统之外的地方。”
“所以当你的速度超过光速，那么你就进入了虚时间，在虚时间里，存在一个几乎无限大的空间，你可以理解为另一个宇宙，而且这个宇宙与我们现在存在的封闭物质世界的宇宙是连续相连的。”
“噢！”
张沐森仿佛真听懂了一样恍然大悟，“所以只要把个什么东西弄到超过光速，那个东西就进入更高层次的维度了吧！”
“嗯......不对，目前任何人对四维甚至更高维度的描述都是完全错误的，因为身处低维度的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理解高维度，我们只能按照我们的感受和推测尽可能地描述一个相像的情况。”
“所以？”张沐森话音未落就打住了“呃，和薇薇安聊太久了，她的口癖也把我带过去了。”
“所以我们目前进入更高维度的方式是将一个没有实体的事物送进虚时间里，这是我们拼尽全力可以勉强做到的事情，将一个没有大小重量体积的事物加速到超过光速，而之后进入的虚时间可以当做我们与高维之间连续的一个通道。”
“没有实体的东西是？”
“嗯......一个想法。”
弗丝瑞指了指前边那个巨大的圆形仪器，“就用这个来将我们人类的一个想法送进虚时间里去。”
第一次宗教大会结束第二十一天 印度南部沿海地区生命科学国际实验室
薇薇安走出实验室，一股腥臭味从海岸传来，大量化工废料混杂着生物医学废料被直接倾倒进海里，沿岸的海洋变成大片大片的雪白色，不断浮起诡异的泡沫，犹如铺满冰雪的平原。
她心里不免一阵恶心，看着岸边被白色海水冲上来的动物尸体，薇薇安又发自内心的悲悯起来。
在她看来，人类往往会对其他动物产生悲悯之心，而不容易对同类产生这样的感情。
这不仅仅是因为人与人之间参差不齐，有的人可以高尚纯洁，有的人却天生污秽下贱。
也是因为对于其他动物来说，人类便是上帝，便是造物主，便是可以操控一切的神，只有处于这样环境的人类才真正可能对动物产生悲悯同情，否则，不过是少数被自我感动自认圣母的精神病而已。
“那么，假如真的有一个拥有情感的造物主，那么它会对人类，对于文明产生悲悯之心吗？”
薇薇安一边想着，一边被保安簇拥着，在一个印度民间集市里闲逛。
她看见集市几乎遍地都是神庙神池，每个小小的神庙里都挂着一个小铜钟，街上的行人每路过一个神庙便会停下来，转身跨进大门，举手击打挂着的小铜钟，发出鄙陋粗糙的声音，然后在铜钟下的一个容器里放一些钱，双手合十，祈祷一会再继续往前走。或许对于“虔诚”的印度人来说，即使官员把这些祈祷用的钱贪污来嫖娼，或者投资出国换国籍，印度人们也不会愤怒，因为他们是在给他们的“神”祈祷。
然而印度的“神”不像已经被证实存在的地狱天堂，也不像在C国被中央管理得井然有序的阴间冥界，印度的“神”从未真正显世过。
薇薇安想到这，不仅疑惑起来，一个拥有如此之多信仰者的国度，为何其宗教神话中的“神”和相关场所反而没有显世。
她又想起了张沐森的言论，假如真如他所说，那么印度现在应该遍地都是“神迹”。
“或许印度不是真正的印度吧。”
街上一个又一个虔诚的信徒走过。
突然，薇薇安想通了，正是因为印度人太过“虔诚”，在亿万贱民中有太多太多无欲之人。
正如张沐森说的那样，无欲之人不过是“我欲无欲”，大量的印度人欲壑难填地追求“无欲”，妄图以此来与自己心中所想的“神”拉近距离。
然而这样追求无欲的欲望，最终把自己所信仰的神拉下神坛，拉到自己身处的污泥当中。
污泥中的人个个都想成为神，神便只会在污泥里成为人。
那么，这世间若没有人，也便没有“上帝”。
“假如上帝不存在，那么就有必要创造一个出来。”
薇薇安明白了一件事。
她要为人类创造出一个人类的“神”，一个所有生命的源头。
第一次宗教大会结束第二十一天 人类火种计划阿斯克勒庇俄斯商会欧洲地底科学院总院
“我要想什么？”张沐森看着面前已经快要启动的圆形仪器，突然感到有点心慌，毕竟心中随便的一个想法，便可能成为人类文明与“造物主”的第一次对话。
“你还记着那个黑红色的圆形外星飞船传输给我们的第一句话吗？”
身体虚弱的弗丝瑞站在张沐森身后，他的头脑已经比年轻时迟钝太多，因此让肉体年轻的挚友张沐森在心中想一个想法，或许更容易将这个想法“送”到虚时间里。
“记得，人类文明与外星文明的第一次对话，外星文明和我们问好，告诉我们并不孤独。”
“嗯......那就问个好吧。”弗丝瑞难得地笑了一下。
“好，老弗，这样很合适。”
张沐森站在巨大的圆形仪器面前，屏气凝神，将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眉心间。
“你好！造物主！”
曾经，不知多少年前不知离地球多远的一个文明，凝聚自己文明最后全部的能量资源，经过漫长的星际漂流，将一句“你好！你们并不孤独！”传递给人类文明。
“你好！造物主！”一个来自低维空间生物的想法穿过了无尽的虚时间，达到了高维空间。
对于高维空间来说，就像你在看一副平面上的图画，突然心中感受到了一句话：“你好！造物主！”，你也大概不会深究这句话到底从何而来，也几乎不可能想到这是图画中的一个低维生物在向你问好。
